昨天半夜接到電話,爸爸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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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使知道父親中風多年,這麽多日子骨瘦如柴、臥病在床,我們永遠不想說再見,也永遠不會準備好跟親人道別。至今,我仍然不相信這是真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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匆匆地打包行李,在24小時內返台,第一次回家是滿腔無奈與淚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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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也不會有人像爸爸一樣這麼宏亮地喊我的名字,永遠不會有了,
再也聽不見千篇一律的「騎車小心」、「注意安全」,
再也看不見爸爸目光炯炯、等我回家的眼神,
從今以後,只剩下殘缺的回憶在空氣中若隱若現:最後一次接他回家吃年夜飯、最後一次帶他去媽祖廟拜拜、最後一次與鄰居打招呼、最後一次到病床前看他、最後一次餵他吃稀飯......,為什麼突然之間只剩下最後一次、最後一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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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突然了。無法接受的現實是最超現實的,這一切都不真的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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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原本定好下個月的機票回家,但是爸爸等不到我早一步離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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答應爸爸的「我再次再來看你」,成為了錐心刺骨的遺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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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很多時候,沒有下一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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爸爸,我要回家了。這次換你回來看我,好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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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片攝於2013年屏東,在醫院與父親合影